Page 28 - 《新湘评论》2018年4期

XinXiangPingLun
XinXiangPingLun
湘江夜话
汤华臻
不要丢掉了赤子的至真至诚

“每个孩子都是艺术家。”这几天，许多人被一群孩 香，记不清上一次看到蝴蝶翩翩起舞是什么时候。对于
子的诗作惊艳。“我想变成一棵树/开心时/开花/不开心 生活，我们也许没有退化到“毫无精神向度”“丧失文化
时/落叶”“灯把黑夜/烫了个洞”……这些句子，让大人们 价值与理想”，但似乎最在乎的还是房子、车子、位子等
自叹不如。 “硬件”。
孩子的诗何以让人折服？是他们超越年龄的文字 “这个世界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人
能力，是他们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但最核心的，还是他们 与机器的根本区别，就在于我们有情感和梦想。人工
真切动人的情感表达。在他们的作品里，没有矫揉造作 智能风起云涌，但我们知道，阿尔法狗可以打败人类的
的遣词造句，没有精雕细琢的修辞手法，却有一份人生 顶尖棋手，却永远体会不到胜利的喜悦；机器人小冰的
初见时的单纯美好。那是蒙童对于复杂世界的细腻感 文字能力足够写出“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
知，是澄澈眼睛发现的生活之美，是人与自然、与社会、 愁怨的姑娘”，也注定难以感受那种彷徨。同理亦然。
26
与他人最简单最纯粹的互动。这些久违的感动，拨动了 如果汲汲于将自己交给名利，却失去了敏锐、柔软和细
大人心底最柔软的弦。 腻，那么这样的“成功”于人生又有何趣味？
每个人都从孩童时期走来，也都曾拥有一份诗心。 毕加索说：“我能用很短的时间就画得像个大师，却
只是随着时光磨洗，许多人渐渐丢掉了那份赤子的至 要用一生去学习画得像个儿童。”在繁华世界中，保持一
真至诚。在所谓的成熟中，很多人学会了不动声色，习 颗不变的诗心很重要，也很难。这种返璞归真的呼唤，
惯了做生活的“伪装者”，也懂得如何实现自身利益的 不是不追逐事业成功、不追求个人价
最大化。很多人用形形色色的套路去追求一份世人定 值实现，而是要在历尽世事后，常怀
义的“成功”，久而久之，却也“套住”了自己。蓦然回 一颗天真无邪之心，葆有感知生活的
夜话
首，我们会发现，好久没有心无旁骛地闻一闻风间的花 能力。

语文学习 准确、优雅地使用本国语言文字，对于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时代的学生都很重要。而

这种能力的习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学习本国语言与文学，应该是很美妙的享受。此课程
牵涉甚广——语文知识、文学趣味、文化建设、道德人心、意识形态，乃至“国际关系”等。
关乎一生 陈平原 限制，也不太讲究“循序渐进”。面对浩如烟海的名著名篇，你愿意跳着读、倒着读，甚至反
高中的语文课或大学的文学史课程，注重自由自在的阅读，没有那么多“先修课程”的

着读，问题都不大。这正是其可爱的地方，得失成败不是一下子就显示出来的，往往潜移默
化，“润物细无声”。多年后回想，语文课会勾起你无限遐思，甚至有意收藏几册老课本，闲
来不时翻阅。对于很多学生来说，语文老师比数学、英语或政治课老师更容易被追怀。不
仅是课时安排、教师才华，更与学生本人的成长记忆有关。在这个意义上说，中小学语文课
很重要，影响学生一辈子，一点都不夸张。
今人读书如投资，都希望收益最大化。可这一思路，明显不适合语文教学。学语文没什
么捷径可走，首先是有兴趣，然后就是多读书、肯思考、勤写作。《东坡志林》里提到，有人问欧
阳修怎么写文章，他说：“无他术，唯勤读书而多为之，自工。”这样的大白话，是经验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