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6 - 《新湘评论》2018年7期

只要亲眼见过焊接，一定知道这 只要有空，赵小燕就去偷看张总 有她一个女孩，连续 20 天，她咬着牙
个工作的艰难：厚重的防护罩，沉重的 工如何电焊。慢慢地跟张总工混熟 蹲在角落里磨完了80块钢板，直磨得
焊枪，呛鼻的烟尘，刺眼的火花，滚烫 了，她就向总工提出要学焊接。张总 手抽筋，连筷子都拿不住。
的焊渣……这似乎就是一项毫无技术 工很是不屑地说：“你干得了不？你那 经理找到赵小燕：“小丫头还想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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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量的男人活，但宁乡经开区楚天科 么瘦，个子又小，焊工是体力活。” 焊接不？张总工观察了你很久，他愿
技股份有限公司赵小燕却用一把焊枪 赵小燕不服气，心里攒的劲儿一 意收你当徒弟。”好消息来得太突然
使出了“绣花活”，完美地诠释了什么 下子涌了出来，“我也想学一门本 了，赵小燕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眼泪
叫“工匠精神”。 事，他们越说我不行，我越要证明给 夺眶而出。
他们看。”
清洁工拜师学电焊 小学徒变成赵老师
过了一段时间，她鼓足勇气找到
17 岁对赵小燕而言，丝毫没有 生产部经理，要求学电焊。经理说： 真正学焊接时，赵小燕这才发现
“花季少女”的概念，而是穷人的孩子 “你现在这份工作很好呀！工作环境 比想象的要难得多。首先是焊接协调

“焊接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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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花一样”

李友银

早当家。1996 年底，身为家中老大的 好，穿漂亮衣服，工资不低。”赵小燕杠 性和姿势的练习让人非常难熬，必须
她，初中还未毕业就跟着同乡从陕北 上了：“我就要学电焊，其他的工作不 按师傅要求半蹲或蹲下，然后左右手
老家进京闯荡，为家减负。她的第一 干。”经理一时被眼前这位小姑娘的犟 配合练习，一手握焊枪，一手握焊丝，
份工作并不是焊接，而是在北京第二 劲唬住了，缓过神后，狠狠地丢下一句 要练得双手有超强的稳定性，真正做
制药厂制药装备厂房里当清洁工，打 话：“你想学电焊，行。先将这80张不 焊接时才不会因为手抖动而影响焊接
扫卫生。赵小燕回忆，厂区位于北京 锈钢板按图纸打磨好，20天完工。”原 质量。她把握着每一个可以练习的机
朝阳区的大郊亭，一到冬天满地枯叶 来一些人嫌脏怕累，这堆钢板一直堆 会，休息时，就拿着两根棍子反复走直
和灰尘，比陕北老家还多了几分荒 在车间角落里没人磨。一个从西北农 线，熟悉拿焊枪的姿势。她明白，许多
凉。一起进城的男老乡都在厂里做焊 村出来的小姑娘，除了放过羊，哪里看 产品从不会给焊工“再来一次”的机
接，只有她每天要打扫1000多平方米 得懂图纸和打磨？ 会，所以在进行每一项产品焊接之前，
的厂区。 面对一块块1.5米×1.5米大小，每 她会捡车间里的烂条子反复琢磨焊接
但赵小燕不愿一辈子做一名扫地 块 4 毫米厚的钢板，当时体重才 80 多 方法。
的清洁工，她注意到工厂有位姓张的 斤的赵小燕连搬起来都费劲儿，直径 “你看，现在我两只手的手腕粗细
老师傅，看起来很不起眼儿，但大家却 250 毫米的砂轮机，她“使出吃奶的劲 已不一样了，右手比左手更粗一些。”
对他恭恭敬敬。原来他是公司聘请的 儿”才能勉强操作……赵小燕一咬牙 赵小燕伸出双手，转了转手腕比较。
总工艺师，焊接技术超厉害。于是赵 就答应了。她先偷看别人怎么做，然 焊工的劳保防护也让人很头疼，
小燕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学电焊。 后又虚心请教。车间里10多个人，只 头盔、手套、劳保鞋、护肩等都得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