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6 - 《新湘评论》2018年第8期

XinXiangPingLun
齐家
我的祖父原名朱自华，因为当年曾祖父小坡公当了十 来之食，贫贱不能移。
几年小官吏，所以希望儿女们远离官场，饱读诗书并学有 祖父虽不善言辞，但温厚朴实，平和中正，律己宽人。
所成。曾祖父借苏东坡“腹有诗书气自华”诗句中的“自 一生正派做人，勤奋读书，教书育人。这和朱家重视教育
华”两个字给儿子起名。祖父不负所望，刻苦读书，考上北 密不可分，也是朱家百年家风长期熏陶的结果。
京大学。但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多，祖父觉得光读 祖父他们那辈受教育是从家里严格督导管教开始
书是不够的，首要的是做人，于是改名“自清”，意在勉励自 的。祖父念私塾，私塾先生会经常布置作文，这些作文曾
己做一个清正之人。 祖父照例都要检查。晚饭过后，曾祖父坐在饭桌旁，拿着
朱家早先也算是殷实小康之家。高祖、曾祖都做过小 私塾先生批阅过的作文低吟起来，看到先生有好的批语就
官吏。可家里有过两次变故，到了祖父上中学、考大学前 高兴起来，顺手拿起花生米或豆腐干给儿子，以示奖励。
后，家道中落了。为了供祖父兄弟姐妹们读书，家里变卖 但如果看到先生有不好的评语，或者句子被删很多，就会
了家产，此外还借了三千块大洋（约相当于现在的三十多 斥责儿子不用功。曾祖父不在时，祖父会用同样的方法严
万人民币）。正是这种家庭遭遇，使祖父和他的弟妹们从 格管教弟妹们。
小就对穷苦人的生活有了体会，也对他们充满了同情，而 对待子女的教育，祖父也是一样严格。我父亲原在中
这种情感贯穿了他的一生。 央日报做校对，由于工作认真努力，被调到编辑组。祖父
祖父作为一介书生，在大是大非面前表现出了鲜明的 曾于 1948 年给我父亲写了一封信，信中说父亲调到了编
爱憎情感。他不仅写了大量诗文讴歌抗战，还用实际行动 辑组“实在跳得太快了些”。祖父认为父亲的“学识和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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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抗战，多次在家里收留、掩护抗日义士和爱国学生，也 还不够”，并没有因为父亲工作上的“上升”而表扬他，反过
到前线慰问抗日将士。而他最后拒领美国面粉的行为，再 来叮嘱父亲“事已如此，只盼望你努力尽责”。接着，祖父
次诠释了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不为五斗米折腰，不食嗟 要求父亲补习英文以充实自己，让他多读点书，工作谨慎，

先辈留下的点滴像清澈溪水滋养后人

朱家虽非豪门大户，也无系统的家训家规文本，但 朱小涛
在他们的著作和书信中处处可见心系家国、崇文尚学、
廉洁自律等训诫之言，并通过言传身教代代相传。无
论时代的变迁，生活条件的优劣，朱家后代都恪守祖辈
训诫，成就了一些领域的知名大家。如“北有朱自清，
南有朱物华，一文一理、双星闪耀。”这便是知识界和教
育界对朱家两兄弟的赞誉。让我们和朱自清的嫡孙一
起来分享朱自清一脉朱家人的家风故事。

月亮打烧酒。”现在是，世界太小了，再小也不能少了我走 听不完的新闻。我们这一代人过的这辈子，堪称前无
的路。牛吧，想当年四个高中同学一口气用了四个半月， 古人。古人从大汉到盛唐，不都点油灯过来的吗？他们没
从四川西昌走到北京。现在不行了，地铁高铁、高速公 见过电灯电话电视电脑。我们过的这辈子，也算后无来
路、空中航线，好像都是路，但让人走的路真的少了，赶 者。80 后 90 后再加后来人，见过油灯？吃过粗糠？穿过
紧走。 草鞋？担过粪桶吗？“我们这代人活了一辈子，等于活了一
看不完的风景。这是老头的乐趣。有闲时，有闲钱， 万年。”有个叫瘦西鸿的诗人就这样对我说。所以，赶上这
有闲心，多跑些地方看风景。别的不说，现在我们看过的 新鲜事天天往外冒的年月，有听不完的新闻，让人觉得活
肯定比徐霞客见过的多，赶上好时世，不看才傻啊。 这一辈子也真值了。